我只做梦想的“粉丝”

医美
伴侣
2020年06月29日 12:02

王月冰

杨泉中学时与我同桌,她成绩不太好,虽然也很努力。她妈说她怀在肚子里时呛了羊水,脑细胞呛成了浆糊。

中考结束,杨泉没有考上高中。我去省城上高中的那天,她来送我,悄悄对我说:“我有了自己的梦想,要在省城开一家进口化妆品店。”我有点懵,又有些想笑。她家经济条件不好,父母离异,她与她妈相依为命,谁来资助她开店?何况,她一小镇姑娘,进口化妆品的影子都见得少,怎么开?可是,她的眼神那么闪亮,我有些被灼到的感觉,忍不住就与她击掌“加油”。

过了些日子,杨泉给我打电话,她竟然到了省城,在一个商场做保洁员。我在商场找到她时,瘦小的她正推着一辆装垃圾的车子吃力地往外面走,黑色垃圾袋堆得差不多有她兩个人那么高。她费力地直起腰,擦汗,欢喜地说,主管答应让她打扫化妆品区,她见到了真正的进口化妆品,好精致。

一个周末,我又去看杨泉,没想到她正挨主管骂。原来,在某品牌的进口化妆品柜台前,她听导购员向顾客介绍产品,着了迷,拖把不小心把化妆品扫到地上,打碎了,要赔2000多元,相当于她两个月的工资。主管气冲冲地走了,杨泉却朝我露出开心的笑:“今天我在导购那悄悄学了好多。”然后,她跟我介绍起各种护肤品与化妆品,洁面乳、护肤水、乳液、精华液、晚霜、粉底液、粉饼……我真的很难相信,几个月时间她竟然偷学了这么多。“可是,没有工资你怎么办?”我有点替她担心。“没事,我每天吃三个馒头就可以了。”她眼睛一挑,满脸阳光。

大概过了一年多,杨泉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她要到一家进口化妆品店去打工了。我问她薪水多少,她说不要薪水。我目瞪口呆。原来,她不过是实习生的身份,还是费尽口舌自荐的,姿态都入地三尺了。

又过了几个月,杨泉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化妆品营业员。原来,由于她对化妆品的业务娴熟,讲述专业,加上谦虚勤奋,老板很喜欢。

在店里,杨泉是最卖力的,什么事都抢着做,甚至包括去物流接货这样的粗活。渐渐地,老板开始告诉她一些进货渠道以及代理事宜等。

我高中毕业去上大学那年的初秋,杨泉终于在一家大卖场的角落里有了一个小小的化妆品店,4平方米,主要卖某进口品牌化妆品。

我去跟杨泉告别时,她正忙得不亦乐乎,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耐心得体地向顾客讲解着。我发现,那一片,她的店最小,但生意最好。

大二的暑假我再去看杨泉,她的店面扩大了100倍的规模,不过两年时间呀!我站在那儿,看着她进行员工培训、任务分配,觉得难以相信,眼前的杨泉,是那个脑细胞被呛成浆糊的小镇姑娘吗?那一刻,我想起她几年前跟我说,“我有了一个自己的梦想”,眼神熠熠,表情笃定。

又是两年,杨泉在几家大商场都有了规模不小的化妆品店,做了几大品牌的代理。她自信漂亮的身影走到哪里,哪里就成为风景。她让自己和妈妈过上了之前被她们称为“神仙生活”的日子,她还资助了小镇的4个贫困儿童。

有一天,我们一起逛街,广场中心的高楼大厦上大大的液晶广告牌正播放某位著名影星吹弹可破的娇美容颜,做的广告正是杨泉代理的化妆品品牌。我说:“看,你的偶像。”她笑:“她不是我的偶像,我也不是她的‘粉丝。”我问:“那你是谁的粉丝?”她扬了扬头:“梦想的‘粉丝呀!谁的‘粉丝我也不做,我只做梦想的‘粉丝。”我有点怔,不由自主想起她这些年来辛苦不懈的追求,是梦想很狂热的铁杆“粉丝”。

前年,杨泉又有了新的梦想,去印度学习瑜伽,然后回来开一家正宗的印式瑜伽馆。为了不耽误国内的生意,很长时间里她几乎总是在空中飞来飞去。她晕机,每次都吐得一塌糊涂,耳鸣要几天才恢复。有时耳朵里还在嗡嗡叫着,却又不得不赶赴机场。而为了深入领会瑜伽的精神,真正练好瑜伽,她在印度辗转多地,甚至差点遭遇劫匪。最后,她成功考到了“瑜伽导师”证书,并且与一位印度瑜伽大师成为挚友,对方愿意来她这儿执教,帮助培训员工。

杨泉的瑜伽馆开业了,坐落在市中心临江边高档写字楼的第48层,圆弧形的落地玻璃墙仿佛就架在江上,船只在宽阔的江面前行,隔着将近200米的高空距离,高远壮观。

杨泉说,这风景,就像梦想,以为很远,其实近在咫尺。

我说,可是很多人,终究还是迈不开这咫尺。

“那是因为他对梦想不够爱,他算不上梦想的狂热‘粉丝。”她一边系起身边雅致的藕荷色窗帘,一边随口而出。

脑细胞被呛成了浆糊的女孩,何时成了人生的哲学家?大概,认真追梦的过程,自带强烈的治愈力吧,治愈自卑、迷茫、弱小,甚至与生俱来的偏见。

责编/刘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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